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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我驻足侧身,在长出新一年针叶的落叶松林上端,榛子棵众多的,不高的山顶,一撮柞树那儿,也没有说话声传递过来。我不禁思忖,他们在这里生活,摸着每一块石头度过大半辈子,闭眼能寻找到任何地方。何况讨论敲定,哪会轻易更改呢。这么一想,我又顺原路往前走一段挺长的坡,边走边扭脸廵寻鸣唱的鸟儿,它们正尖着嗓门儿撩拨春光。 42、你说过你会爱我到老,到白头,你说过,只要和我在一起,希望,一下秒就变老。 “八大关景区”人们称其为“万国建筑展览馆”,城市的屋顶在这里伫立。它们各种各样的风格并存,时间也是跨度了一百年。风景区用八个中国的关口命名,几条马路纵横交错,横横叠叠,编织成一个安静的区域,我投入到这里安静的区域,迷失自己的感觉瞬间就可以袭击我。这里太静了,这里太多的历史的影子了,影子横亘在韶关路,韶关路就算全植碧桃,春季开花,粉红如带也挥不去这些影子的侵蚀;正阳关路有紫薇,夏天盛开;居庸关路有五角枫,秋季霜染枫红;紫荆关路有成排的雪松,四季常青;宁武关路有海棠,从春初到秋末花开不断。可是,花开花落,城市的屋顶不语,任世事如何喧嚣。 瓦尔登湖是梭罗的天堂,堤契诺是黑塞的天堂,青海是昌耀的天堂--这些大师都是有福的--他们在有限的生命里找到了自己天堂的地址,这也是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大师的必要条件之一。尽管我是一个小小的自命不凡的诗人,但我也把小镇西山坪在心底暗暗地当作自己天堂的地址,至少,也是我通往天堂的一条幽幽小径。我庆幸自己找到了它。我这么说,不是因为西山坪是生我养我的地方,也不是因为那里至今还生活着我的父母亲以及更多的父老乡亲。当然,更不是因为那里空气新鲜,田野飘香。关键的问题在于,这些年来,它所显现出的美与力量,在我的内心和精神生活当中具有朝霞般的活力和露珠般的晶莹清澈。所以,我乐意在自己的城市生活的缝隙里,去一趟西山坪。事实上,回到西山坪,就等于我回到了一种质朴的生活方式当中:喝浆水汤,吃土豆丝,和同伴们一起逛山坡,唱山歌,周游每一条黄土小路。晚上,要么喝酒,要么在老家的土炕上翻几页闲书,或者和乡亲们一起说话谈天。我们谈的是真正的天:墒情、收成、种籽,而不是什么股市啊官位啊小姐之类的事儿。更让人幸福的是,晚上还有梦可做:遥远的童年时代里的打碗碗花、芨芨草、松鼠、野兔、蝉鸣,这些具有美好性质的事物统统都能进入我的梦境。是的,在西山坪,我的心灵能够达到一种彻底的自由,自由得要飞起来了。可惜的是,这样的自由过于短暂。因为我得离开她们,还得回到城里安身立命。而一旦回到城里,我内心深处对西山坪的依恋更加强烈。有一次,我把这种强烈的感受命名为《在小镇西山坪》:做一个白天闲逛晚上写字的人是幸福的;/做一个泥土气息的梦,梦里头露水给我洗脸/轻风给我梳头,是幸福的;/——要是一睡不起就是更大的幸福。我表达的是我对现代工业文明生活的一种拒绝与排斥。然而现在,我亲爱的小镇西山坪已经消失了。在全市撤乡并镇的大潮中,划分给了不同的乡镇:一半给了中滩,另一半给了五龙。在新版的天水市地图上,将不再有西山坪这三个字了。但我坚信,西山坪永远完整地活在我的心中,因为那里盛放着我久远的童年、无数的快乐时光、美好的记忆以及野性的歌谣…… 叽叽喳喳欢度三八的女人们刚一上车,你的阳光突然露了出来,哈哈,原来刚才的阴霾是西湖的面纱,在这么多漂亮女人的面前,你也害羞了。
